Before And After

「什麼時候要走？」

「…下個星期三。」

「那…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三年吧，我也不大確定。」

「星期三那天公司要開會，可能沒辦法送妳。」

「那就沒辦法囉，工作優先嘛。」

「…」

兩年前，她要到外國進修，上面就是我和她的最後一次對話…

　　大概四年前，我受朋友的邀請參加他的同學會，在那裡我認識了她－當時她才剛考進插大，而湊巧的 是她也和我一樣是朋友邀請來的。

　　由於和她聊得蠻高興的，一時之間我都忘了自己平常不大願意與陌生人交談的，一些好友都勸我要把 心放開點，而這次自己竟然會對這位初次見面的女孩放開心胸坦然的交談…實在不可思議。

　　宴會結束後我遞出自己的名片，「哇！維修工程師耶！你一定很厲害囉。」

　　「還…還好啦，客戶遇上的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都能夠幫顧客解決…」

　　「對自己有點信心嘛，能解決別人無法解決的事真的很厲害的說。」

　　後來我們也有互相通訊，有時出來吃個飯、看個電影、兜兜風，漸漸的我感覺到她雖然不怎麼美麗， 但卻吸引著我。以前自己念高職的時候也對班上的一位女同學有著同樣的感覺，不過就在畢業前幾天，那 位女同學在一次車禍中不幸去世了。

　　交往了一陣子之後，有一天我向她告白了，老實說，我覺得這是我所做過最大膽的事。在她臉上我看 到有點紅暈，不之所措的表情，之後的幾個星期我和她沒有見過半次面，然後她好像忘了這回事一樣的和 我一起在柴山看夜景，在旗津看海，在雲宵飛車上一起大叫…

　　然後有一次，她跟我提到出國的事。

　　「教授跟我說過有機會可以到美國的姊妹校進修，問我有沒有興趣。」

　　「那…那很好啊，我想妳應該很高興吧。」

　　「高興是高興，不過自己要到美國，人生地不熟的，而且…」

　　「而且…？」

　　「有好多人也想爭取這個一年才有一名的名額，光想到這點我就…」

　　「對妳自己要有信心啊，妳不是曾這樣告訴我嗎？」

　　「…也對，謝謝你。我會好好努力的」然後，她跌破不少人的眼鏡取得這個資格，我在為她高興的同 時猛然想起：那這樣她不就要離開這裡，而我不就…見不到她了嗎？

　　她出國的那一天，公司的會議比想像中早了二十分鐘結束，用著在市區騎車速度的兩倍衝到小港機場 ，還好在她進登機門前見到了她。

　　「你…你不是說不能來了嗎？」

　　「我…我…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幾乎說不出話。

　　「你能夠來我…我真的很高興。」

　　○○航空５２８號飛往洛杉磯班機即將起飛，請搭乘班機的旅客盡快登機…「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再見。」

　　「等等！」

　　「…！？」

　　「祝妳順利完成學業，然後…請妳記得有人在這裡等著妳。」

　　「…」她提著行李，走進登機門，就在她的身影逐漸消失的時候，我彷彿看到她轉過了頭，眼角有著 淚光…

　　兩年了…她沒有寫過信回來，而我雖然還想念著她，不過她的身影在我腦海裡越來越模糊…剛剛解決 一個ＣＡＳＥ，回到公司的途中也和以前一樣經過她家門前，今天她家前面有不少人聚集著，而在那人群 中看到一位女性的身影…怎…怎麼可能？！

　　「妳…妳不是要三年才會回來嗎？」

　　「我的表現不錯，提早拿到學位啦。」

　　「那…恭喜妳。」

　　「我這麼早回來其實是有原因的ㄡ！」

　　「…？」

　　「有個人說會在台灣等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等我，想找他問個清楚，你可以幫我找到他嗎？」在 她說話的同時，我看到她的眼神和四年前第一次看到她時…一模一樣。

…還有一點點

　　「再不快點的話就遲到了ㄡ！」

　　「…說得也是…不好意思…」

　　「要抱歉請找你公司的打卡鐘，不要找我！」

　　「…對不起。」

　　「還在那裡慢吞吞的…糟糕！快來不及了…」

end